20余年里,每天早上7点钟,无论天气如何,在河北地质大学校园内,总能看到一位个头不高,胸前别有“为人民服务”徽章的白发老人准时出现在教一楼门前。
她叫张杰,今年83岁,学生们亲切地喊她“小飞侠奶奶”。1995年她被返聘任“校园文明巡视员”。随意摆放自行车、校园乱贴小广告、男女同学之间过分亲密、着装出格、拖鞋上阵、带食物进教学楼……她都一一纠正,学生们见到她都有三分敬畏,正是她20多年的努力,才使得河北地质大学校园精神文明建设全国有名。
我们记录了“小飞侠”奶奶很普通的一天。3月1日,石家庄刮起4至6级偏北风,气温明显下降。早上7时20分,外面气温只有三四摄氏度,可是在河北地质大学教一楼前,张杰老师正在忙碌着,原来早上6点多她就来了,趁学生还没大批来教学楼,她先将门口宣传栏里随意张贴的小广告清理完。
清理校园内的小广告是她每天的工作,除此之外,她还有几项重要的监督工作,包括不允许学生带食物进教学楼,不允许男女同学公众场合过分亲密,不允许坐电梯时不排队……
7时30分,稀稀拉拉开始有学生进入教一楼,张奶奶暂时放下清理工作,像侦察兵一样观察着每一位即将进入教学楼的学生们。四分钟以后,一位女学生成为了她的目标,那位女生见到张老师,迅速将一袋牛奶塞进书包里,但还是未能逃过张老师的“鹰眼”。待女生走上前,张老师呵斥“拿出来,我早看见了。”女生羞愧地拿出牛奶迅速喝完,并表示以后不再这样做了。
一些谈恋爱的情侣们,本来正亲密谈笑地走着,但远远发现有张老师在前方,就立刻撒开了手。还有一些带食物的学生,或路上吃完或被张老师安排在一楼休息室吃完,总之没有人能成功带食物进教室。
7时45分,进入乘坐电梯的高峰期,张老师小跑着进入教学楼里的电梯等候区。“靠左边站,留出走路的过道来……”张老师大声指挥着学生们等电梯。最里侧是“教师专用梯”,早高峰时,学生们也会乘坐该电梯。但张老师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就是“男同学不许乘坐该电梯”。张老师告诉记者,20多年来,只有一名男同学质疑过她,但她只解释了一句话“女生有生理期,你有吗?”那位男同学便自动走开了。
看到教师,张老师又变成“VIP教师乘梯接待人”。无论哪部电梯能进,张奶奶都会先安排教师进;遇到等候乘梯的学生太多,她又会号召学生们去有序走楼梯。学生们也很听张老师的话,8点上课铃声响起都按时进入了教室。
之后,张老师还会去每个教室门口望望,看看有没有学生不好好听课,如有发现,课下会告诉辅导员或老师,督促学生们认真上课。走出教学楼,她又将楼前东倒西歪的自行车摆放整齐,干完所有工作,张老师的额头上已沁出汗珠。随后,她骑上自己的自行车穿梭校园去往收发室义务送信……
在大学校园里维护校园文明是一件容易得罪人的事,曾经有同学指责张老师管的太多太宽。但是张老师并不这样认为,她说: “现在学生对我有意见,我不会往心里去,迟早有一天他们也会当爸爸妈妈,到时候就能理解我了。”
曾经有一位学生在毕业十几年以后重返母校时见到了她,用诧异的眼光望着她说:“张老师,您还在这儿呢?我跟您说句老实话,上学的时候,我对您有意见。不过现在回过味儿来了,要是全国老师都像您这样,那校园精神文明建设早就好很多了。”
张老师说,不让学生们带食物进教室,是因为食物散发味道会影响其他学生听讲;不让男生女生之间过于亲密,是为了保护女生;文明乘坐电梯,礼让老师,是尊师重道;清理小广告、摆放好自行车,是营造良好的校园环境。说起来都是一桩桩的小事,但是难能可贵的是张老师把这些日常小事当成了重要的工作,而且一坚持就是二十多年。
说起来张老师一生都很传奇。她最早在张家口宣化市六中当班主任,后来调到河北地质学院(河北地质大学前身)任辅导员,主抓学生工作,那时候就练就了抓小偷的功夫,后来调到了公安局。1989年来到河北地质学院任职学工处,1991年退休,1995年被返聘为“校园文明巡视员”。张老师经常自己调侃自己,“一辈子都在做侦查工作,都在跟不和谐的现象做斗争。”
然而在2011年,在张老师从事文明巡视工作将近20年之际,她却发生了一次车祸。那一次,她的胯骨、腿骨、指骨三处骨折,大夫预言她有可能再也站不起来了。但是张老师再一次表现出了她的勇气和坚持,硬是通过不懈的自我锻炼与康复,在第二十二天的时候就能下地站立,两个月之后就能走路,三个月之后就已经骑车到处跑,回到了文明巡视的工作岗位上。连给她看病的医生都连连称奇,说这个老太太了不起。直到现在,张老师的腿骨和胯骨里,还打着钢钉。
今年春节后,央视的一则新闻里报道了张杰老师的先进事迹,一时间张杰老师成了名人,很多媒体的记者都来采访她,河北卫视在2017年2月27日也报道了张杰老师的先进事迹(在河北地质大学校园网上视频)很多过去被她教育过的学生们也回来探望她,她俨然成为了河北地质大学一张名片。但是她并不觉得这有多么了不起,既然自己热爱的是教育这份事业,既然身体允许,还能再发一些光和热,就要把这份工作干下去。
2018年5月23日